穿越古今人生如乐

今场音乐会的三首乐曲：《库普兰之墓》、《克娄巴特拉之死》和《图兰朵》组曲，都是较少机会听得到的管弦乐曲，三首乐曲的中的三位“古代”人物，都是富有传奇性的“名人”，而三位作曲家：拉威尔、柏辽兹和布索尼的真实人生，同样充满传奇色彩，三首乐曲的诞生过程，亦紧扣着三位作曲家的真实人生，让人欣赏时，更增添了联想的空间。

拉威尔和罗马大奖

拉威尔于1875年生于一个音乐家庭（今年3月7日是他140岁的冥诞），七岁开始学习钢琴，1889年进入巴黎音乐学院（ Conservatoire de Paris）学习，其后并跟随福雷（Gabriel Fauré）学习作曲，其时已创作出至今仍经常演出的《悼念公主的帕凡舞曲》。他一如当年法国的青年作曲家，都期望能赢得“罗马大奖”（ Prix de Rome），这是法王路易十四于1663年创办的一个奖项，获奖者获得奖学金到罗马留学两、三年，甚至可长达五年，最初只颁给绘画和雕塑，1720年增加建筑项目，音乐和雕刻到1803年及1804年才增入成为有五个奖项的比赛。当年的音乐赛项规定进入次轮的参赛者要在四、五个星期内就赛会提供的一个文本创作一首清唱剧。拉威尔于1900年首次参加，初赛已出局，翌年获得进入次轮，并以清唱剧《米拉》（Myrrha）获得二等奖，继后再接再厉，先后于1902年、1903年，和1905年三度参加，都无功而返。

1905年第五度参赛落选时，拉威尔已三十岁，当年更引发极大风波，事缘能进入次轮比赛者，全都是身为评判之一的巴黎音乐学院教授勒内普沃（Charles Lenepveu）的学生，为此引发巴黎艺术界和出版界极大不满，当时的艺术家（包括著名作曲家拉罗）和爱乐群众都走出来声援，在面对强大舆论压力下，音乐学院改组，杜布瓦（Théodore Dubois ）提早退休，由作曲家福雷接任院长。经此一役，拉威尔不再为追逐奖项头痛了。其实当年他未能获得评判的青睐，完全是因为他的和声配器手法和传统的学院派不一样，自然便被排斥了。

拉威尔和《库普兰之墓》

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拉威尔一度希望能加入空军，后来于1915年3月加入陆军部队成为卡车司机，不时冒着枪林弹雨出动，在德军狂炸下于晚上攀山越岭，险死还生之下，终因健康日差，双腿冻伤要提早退役。服役期间，拉威尔又曾在战地医院协助救伤工作，目睹众多战友为国捐驱，当时他开始着手创作两套钢琴独奏的组曲，其中一套《法国组曲》，便是后来于1917年完成的《库普兰之墓》。该套钢琴组曲于1919年4月由著名钢琴家玛格里特‧隆（Marguerite Long）在巴黎首演，两个月后他将《赋格》和《托卡塔》以外的四首配器成管弦乐曲，并将排列次序重组，于1920年2月由勒内-巴顿（Rhené-Baton ）指挥帕德卢乐团（Pasdeloup Orchestra）首演。

当年拉威尔未有配器的两首，后来有不少音乐家予以续貂，还出现铜管乐、小乐队等各种各样的版本。巴兰钦（G.Balancine）等著名舞蹈大师更曾将之编成舞蹈来演出，其中的《福兰纳舞曲》、《小步舞曲》和《利戈东舞曲》更曾被编成一套十八世纪风格的舞蹈，几年间，瑞典芭蕾舞团便上演了一百六十多场。可见拉威尔这套组曲吸引力之强。

拉威尔的晚景颇为不幸，五十七岁那年，不幸遇上车祸，头部受到猛烈撞击，患上失语症并失去作曲能力；1937年进行开颅手术，手术后昏迷，于12月28日在巴黎逝世，终年六十二岁。

拉威尔是继德彪西后，法国二十世纪现代音乐的代表性作曲家，虽受印象乐派影响，但他的音乐，富于明晰节奏，端正曲式；同时节奏自由，大胆而富色彩的和声，打破因袭形态的倾向，每一乐曲均匠心独运，洋溢着精妙洗练，与纤细优雅的特性，和有如异国般斑斓的色彩却能共存，往往能于法国古典精神中，注入新的生命活力。

《库普兰之墓》便是在法国古典精神中，注入新的生命活力的经典作品。库普兰（Francois Couperin, 1668-1733）是和巴赫同时代的法国作曲家，也是著名管风琴与竖琴家，他的作品给后世深远影响，同时显露法国音乐特色，库普兰家族，有五代接连活跃于巴黎乐坛。拉威尔终身爱好并崇拜库普兰、拉莫和莫扎特的音乐，他以现代风格，根据库普兰的古典曲调写成的《库普兰之墓》，一般理解是为颂赞法国音乐先驱库普兰，曲题中的墓，应为“纪念碑”之意。也就是说，拉威尔以这首“音乐纪念碑”表达他对库普兰崇敬之情。

不过，拉威尔曾解释说，他的创作并非对库普兰的个人颂扬，是借库普兰代表的优雅法国文化的消逝追念怀想，是向十八世纪法国音乐致敬。不过，在这组钢琴套曲的总谱上，每一乐章都分别题献给当年在战火中为国牺牲的七位战友（其中第四首是同时题献给一对兄弟Pierre和Pascal Gaudin）；同时，在他完成这套组曲之前的1917年1月，他挚爱的母亲突然逝世对他所带来的打击，让人相信尽管乐谱上没有任何记录，但这套组曲亦应会记录下他对亡母的深厚感情！

无论拉威尔的创作动机如何复杂，这套组曲每个乐章都是以一种巴洛克时期的键盘舞曲体裁为蓝本创作。一般的舞曲作品多通俗而轻快，拉威尔的舞曲却处理得典雅精致、明晰优美，即使非常活泼的舞曲，在繁杂的配器、丰富的色彩中，仍能散发出淡淡的高雅，为此，每一乐章的情绪内容所带来的音乐美感都很容易掌握和欣赏。

1.前奏曲
活跃流动，织体简单的音乐，快速的装饰音有如“无穷动”，流畅灵动的三连音，长流不息，仿佛是混合了无数色彩的声音形成的漩涡，那种流动感让人感到舒畅无比。

2.赋格
中庸快板的音乐，虽然采用了复杂精密的复调手法作成，结构严密，却散发着单纯地简洁无暇的凄美色彩，带有丝丝冷静的高贵气质，可说是重现十八世纪清晰而又雅致的法国文化风格。

3.福兰纳舞曲
小快板的音乐，体裁来自一种古老的意大利民间舞曲，大量的和声却以现代手法来处理，是把古老典雅，稳重古典的传统舞曲格调，与尖锐创新的二十世纪和声混合，形成有趣对比的乐曲，曲终前仍散发出超然独特的韵味味道，是组曲中的杰作，亦是对十八世纪简明清晰且典雅的风格的回应。

4.利戈东舞曲
来自法国普罗旺斯的古老舞曲，共分三大段落，第一段快速且相当活跃，和声丰茂，第二段慢速，略带伤感但亲切的田园诗歌，与首段相对照，第三段则是第一段浓缩再现。

5.小步舞曲
慢板音乐。小步舞主题带点民歌风，和利戈东舞曲的第二段接近，但弥漫着一种思古幽情，在超凡脱俗中，带有盼望、期待、焦虑、失望、无奈等情感变化，但始终保持着高贵感伤的诗意。由小步舞曲主题衍生出来的扩展尾声部份，则以带有戏剧性的音响结束。

6.托卡塔
奏鸣曲式结构。活跃的主题由无穷动般的短音符装饰而成，《前奏曲》般的简单织体，旋律线条始终保持清楚，间中出现抒情的片段变化。乐章的结尾部份速度加快，变得无比激动，仿佛要将整部组曲所蕴含的激情，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在无限动感和热情中，光辉地结束全曲。

柏辽兹和罗马大奖

法国作曲家柏辽兹同样和罗马大奖“纠缠”了好一段日子，《克娄巴特拉之死》是他于1829年为参加罗马大奖，在进入次轮后，根据赛会提供的文本在四、五个星期内创作的清唱剧。柏辽兹1826年首次参赛，首轮便被淘汰，其后连续四年得以进入次轮竞逐，为此亦写作了四首同样为要获奖的四部清唱剧，包括1827年的《奥菲欧之死》（La mort d’ Orphce），1828年为他赢得第二奖的《艾米尼亚》（Horminie）；至于《克娄巴特拉之死》却因为评审团认为太过实验性，当年并无人获奖，结果要到第二年他才以《沙达纳帕之死》（La mort de Sardanaple）获得首奖，完了前后五年的逐奖之梦，由此亦得以前往意大利留学的机会。

柏辽兹生于医生家庭，自幼钟爱音乐，1826年入读巴黎音乐学院，作品包括四部交响曲、三部歌剧、六首管弦乐序曲，还有不少清唱剧、声乐、器乐等作品，是法国当时唯一写作的交响曲的作曲家。

《克娄巴特拉之死》和他最著名的，被认为是音乐史上第一部浪漫主义标题管弦乐曲《幻想》交响曲可有点关系。《幻想》交响曲的诞生，几乎已是众所周知的故事，话说柏辽兹于1827年秋在巴黎观看英京剧团演出莎剧，迷恋上爱尔兰籍的莎剧女演员史密逊（Harriet Smithson）。由于遭到拒绝，柏辽兹便将失落的苦闷、痛苦的感情，创作了该部宣泄他个人对爱情的狂热、绝望、梦幻的《幻想》交响曲，于1830年首演。到1832年重演时，史密逊重临巴黎，出席了音乐会，并悟出曲中的“情人主题”就是她，柏辽兹又将修改过的《幻想》交响曲题献给她，结果两人于1833年终成眷属，但这段婚姻痛苦地维持了七年，以离婚告终。《克娄巴特拉之死》正是柏辽兹当年迷醉于史密逊和莎剧，处于患得患失，充满想象激情时获得灵感所写的作品。

《克娄巴特拉之死》和《幻想》交响曲的命运迥异，在柏辽兹有生之年，该部由女高音（亦可改用次女高音）和管弦乐团演出的清唱剧，一直未有机会演出，乐谱亦要到1903年才能出版，那已是柏辽兹死后三十四年的事了。

柏辽兹和《克娄巴特拉之死》

欣赏柏辽兹的清唱剧《克娄巴特拉之死》，可先要知道克娄巴特拉这位亦被世人称为“埃及妖后”的传奇人物的故事。“埃及妖后”的正确全名克娄巴特拉七世（亦有中译为“克丽奥佩特拉七世”）生于公元前69年，死于公元前30年，是古埃及托勒密王朝的末代女王，是托勒密十二世的女儿，虽拥有埃及法老称号，但有马其顿希腊人的血统。

话说亚历山大大帝逝世后，其将领托勒密一世获得埃及并建立托勒密王朝，因此托勒密王朝深受希腊化文化影响，王室成员都说希腊语，拒说埃及语言，克娄巴特拉是王室中首位学会埃及语的成员，还接受古埃及信仰和神灵。守护女神是依希斯（ISIS），在她统治期间，她被认为是这位聪慧女神的化身。起初克娄巴特拉与父亲托勒密十二世一同在位治理国家，其后根据古埃及传统，与亲弟托勒密十三世结婚并共治，但克娄巴特拉为求成为单独统治者遭到放逐。结果她为夺回权位，与凯撒结盟并成为其情妇，还和凯撒生下一个男孩，得以再揽埃及统治大权。

公元前44年凯撒被刺杀，克娄巴特拉与安东尼一同对付凯撒的合法继承人屋大维（Octave），并与安东尼生下双胞胎。及后安东尼在与屋大维军队的阿克提姆岬战役失利阵亡，克娄巴特拉随后也跟着自杀身亡。据说克娄巴特拉是在公元前30年8月12日以毒蛇咬自己而死，她的儿子亦在母亲自杀前夕被杀，托勒密王朝因此被并吞成为罗马的埃及行省。克娄巴特拉的死亡代表托勒密王朝终结，东地中海罗马时代的开始。直至今日，克娄巴特拉仍存在于西方无数艺术作品中，她的故事成为美术、文学、戏剧、音乐、电影中不断出现的题材，在艺术家的描绘中，她是位充满知性、美貌和性感并重，成功征服当时最有权势的男人的超级大美人。

柏辽兹的清唱剧《克娄巴特拉之死》，刻画了这位为了保护国家免受罗马并吞，而色诱凯撒大帝及他的手下安东尼的传奇女性在临终前的心路历程。全曲可分为七个段落，不间断演出，最后以一大段“沉思”的唱段结束。

1.活泼生动的快板
强烈戏剧性的急速节奏开始，很快便转为暗淡的悲剧性色彩的引子，带出女主角的歌声……

2.宣叙调《那么，一切都结束了！我的耻辱注定了》中速
说白般的歌声，充满激情力量，诉说被击败的耻辱。

3.缓慢地歌唱-《啊！那些逝去的回忆缠绕我心》
带着伤感的一段小引子后，带出同样有着伤感的歌声，但很快便变成对昔日荣辱岁月回忆的激情，在强大的音乐配合下，情绪一直向上推上高潮结束。

4.宣叙调《在我的烦恼深处，还有何所惧？》中速
说白般的歌声，自省作为，落到现今境况，还能要求宽恕？庇护吗？将埃及摆脱罗马政权的荣辱，然而最终无家无国，只有长夜……

〔沉思唱段〕
5.宽广神秘的-《伟大的法老，你能否息怒》
阴沉的定音鼓声持续不断的引子开始进入全曲最重要的“沉思唱段”。在有如命运之神的沉重脚步声紧随下，唱出面临死亡，神明先祖亦视而不见，完全无助的怨愤，歌声充强烈激情，然最后仍回归平静，但随即进入更为激动的一段快板歌声。

6.非常激动的快板-《不！不可以，我会亵渎了你送葬之地》
死前对自身功过向神明的质问，情绪强烈激动。

7.不太快的快板-有节拍的宣叙调《尼罗河诸神离弃了我！》
一段紧逼带着不祥感觉的阴暗引子后，在阴沉的乐音衬托下，缓慢而有节拍地唱出简短的最后遗言。

布索尼和《图兰朵》

意大利的钢琴家和作曲家布索尼，于1866年4月1日生于佛罗伦萨附近的恩波利（Empoli），1924年病逝柏林，父亲是单簧管演奏家，母亲是钢琴家，和拉威尔是活跃于同一时代，但他却向往德国，1894年后定居柏林，1898年专注作曲， 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离开德国住在苏黎世，1920年重返柏林，亦重返钢琴演奏舞台。

布索尼是位伟大的钢琴演奏家，还为钢琴改编了巴赫许多管风琴曲和无伴奏小提琴曲《恰空》，也写下不少作品，除了至为出色的钢琴曲外，还包括有小提琴奏鸣曲、《喜剧序曲》、钢琴协奏曲和《印第安幻想曲》；未完成的歌剧《浮士德博士》（最后由其学生完成）是他一生经验的总结。他的作品在他生前毁誉不一，他虽是意大利人，但其作品却是完全的德奥风格，早期作品受到李斯特和勃拉姆斯影响，规模宏大，晚年提倡新古典主义，更是电子音乐观念的先驱者。

布索尼的《图兰朵》组曲的诞生，和他的人生一样富有传奇色彩。话说1904年至1905年间，布索尼为卡路•哥兹斯（Carlo Gozzi, 1720-1806）的戏剧《图兰朵》创作配乐，组曲在全剧配乐还未完成时，部分音乐便已率先于1905年7月10日在阿姆斯特丹由作曲家自己指挥演出，1905年10月21日整套组曲才由作曲家指挥柏林爱乐乐团于柏林贝多芬音乐厅首演。

但该戏剧制作和他的配乐，一直到1911年才有机会搬上舞台。

到1916年8月，布索尼完成一幕歌剧《丑角》（Arlechino），但不足以演出一个晚上，突然灵机一触，将《图兰朵》的戏剧音乐改写成为一部加有对白的两幕的同名歌剧，便足与《丑角》凑成一个晚上的节目，1917年5月这两部作品便以联篇歌剧形式，在苏黎世首演，布索尼连续十三年的《图兰朵》“系列”创作才完成，《图兰朵》组曲也就变成既是戏剧的组曲，亦是歌剧的组曲了。

布索尼和《图兰朵》组曲

布索尼的《图兰朵》组曲1906年出版时，八段乐曲的标题采用德文，但附加上英文翻译。

1911年布索尼曾在第七和第八首乐曲之间创作了一首新曲，1917年写好歌剧《图兰朵》后，又曾以另一首乐曲取代终曲《葬礼进行曲》。

这套组曲的乐队编制颇大，三管编制外，还有大量敲击乐器，双竖琴，有时甚至还会用上女声合唱。《图兰朵》的音乐主题用上不少东方音乐元素，包括中国、巴基斯坦，甚至印度，因而带有独特异国色彩。八段音乐次序基本按照戏剧情节先后来排练，为此，组曲便能颇为形象化地讲述图兰朵的故事。

1.在城门口的处决
选自第一幕的音乐。定音鼓声不停，节奏性强，带有鲜明的异国情调及带着紧张感的音乐。全曲在逐渐推上情绪激动的澎湃高潮时结束。

2.特鲁法尔蒂的进行曲
节奏并不急逼，带有点谐谑性的音乐。

3. 阿尔图穆的进行曲
色彩鲜明对比的音乐，开始较激动，随着进入带有感伤的片段，节奏性的音响从弱渐变为强大后，情绪亦大大高涨，进入短暂的高潮，尾声设计富戏剧性，出现连番重复的强奏和弦才结束。

4.图兰朵的进行曲
整套组曲中篇幅最长的一段。深沉庄严，厚重且缓慢的音乐开始，逐渐变得紧逼，节奏亦变得明确，在强弱对照下推进，中间亦插入抒情性的东方色彩歌调，最后以厚重有多的和弦结束。

5.图兰朵的卧室
选自第三幕的前奏曲。木管在竖琴伴奏下主奏的著名如歌般的抒情音调。

6.舞曲与歌
具有中东神秘色彩的舞蹈音乐，很多时会在这段音乐中的“歌曲”部份加入女声合唱。

7.夜之圆舞曲
选自第四幕的音乐。以强大富有节奏力感的音乐开始，其后进入带有阴沉感觉色彩中，最后并渐变为沉重的节奏性音乐，静静地结束，并无传统的圆舞曲韵味。

8.葬礼进行曲和土耳其风格的终曲
选自第五幕的音乐。低沉的音调开始不久，定音鼓便敲响不祥的固定节奏，伴随着伤感的旋律推进；定音鼓声停止后，进入土耳其风格的终曲，音乐变得强大富有不断向前推进的动力感，具有鲜明的进行曲风格，情绪不断随着音乐的行进逐渐高涨，最后在一片热闹的欢乐声中结束全曲。
Lyrics of “The Death of Cleopatra”
《克娄巴特拉之死》歌词
(The original lyrics are written in French. Translator: Dannie Xu, Lu Jinchao.)
（原唱歌词为法文，翻译：徐丹、卢进超）

2.So then, it’s done! My shame is certain.
2.那么，一切都结束了！我的耻辱注定了。
Widow of Antony and widow of Caesar,
安东尼的遗孀，凯撒的遗孀，
Delivered into the power of Octavius,
被屋大维囚禁，
I have been unable to captivate his fiery glance.
我无法迷惑他耀眼的目光。
I was vanquished, and am dishonored.
我被彻底击败，那么地耻辱。
Seeking to restore the allure of my charms, in vain have I profaned the weeds of baneful widowhood; exhausting my secret art, in vain, in vain have I concealed beneath flowers the irons of slavery;
为了恢复我诱惑的魅力，我亵渎了不幸寡妇的丧服也徒劳；倾尽我的秘密的艺术也是徒劳，白白浪费我藏在镣铐下面的花朵；
Nothing availed to disarm the Victor’s decrees.
任何东西都无法解除胜利者的裁决
Under his feet I have dragged my downtrodden grandeur.
在他的脚下我拉拽出我被践踏的尊严
My very tears have flowered over his outstretched hands and the daughter of the Ptolemies has suffered the affront of rejection.
我的泪水在他伸开的手上溅成泪花。托勒密的女儿受到了被拒绝的侮辱。
3.Ah! How far off are those days which torment my memory, when from the bosom of the sea, like Venus, reflecting the glory of Antony and of Caesar,
3.啊！那些逝去的回忆缠绕我心，来自海洋之心，
像维纳斯，映射出安东尼和凯撒的荣光。
I appeared in triumph on the banks of the Cydnus!
我在赛德纳斯河畔凯旋阔步！
Actium delivered me to the conqueror who resists me; my scepter, my treasures passed into his hands;
阿克提姆岬战役把我送往那个征服者，我的权杖和财宝都落到他手里。
My beauty alone remained, and Octavius’ scorn did more to vanquish me than the sword of the Romans.
我独剩下了美艳，而屋大维的鄙视比罗马的刀剑更能击败我。
My very tears have flowered over his outstretched hands, I have suffered the affront of refusals.
我的泪水在他伸开的手上溅成泪花，我受到了被拒绝的侮辱。
I!…who from the bosom of the seas, like Venus, strode in triumph on to the banks of Cydnus!
我！来自海洋之心，像维纳斯，凯旋中阔步在赛德纳斯河畔！
4.In the depth of my troubles, what more have I to fear?
4.在我的烦恼深处，还有何所可惧？
Guilty queen, what are you saying?
愧疚的女王，你在说什么？
Is it right for me to lament the fate which oppresses me?
是否要哀悼这压迫我的命运？
Can I excuse it on the grounds of my virtue?
我能否在我的风土之上得到宽恕？
I have dishonoured the life of a husband.
我已经使我丈夫受了耻辱。
It is through me that Egypt is in thrall to the Romans and that the ancient cult of Isis is destroyed.
正是因为我，埃及成为罗马之奴，而古时对依希斯的崇拜被毁灭。
What refuge can I hope for? Without kin, without country, there is nothing left for me but eternal night!
我还能奢求什么庇护？
没有王，没有国，伴我的只有无尽的黑夜！

Meditation
沉思

5.Great pharaohs, noble lagides, will you without wrath see a queen who is unworthy of you enter your pyramids to sleep?
5.伟大的法老，你能否息怒，看着一个卑劣的女王走进你的金字塔中长眠？
6.No!…no, I would profane the grandeur of your funeral abodes,
6.不！不可以，我会亵渎了你送葬之地。
You would free from me in horror.
你会恐惧地离弃我。
Is it for me to lament the fate which oppresses me?
是否要哀悼这压迫我的命运？
Can I really excuse it on the grounds of virtue.
我是否真能在我的风土之上得到宽恕
Because of me our gods have fled Alexandria,
因为我，我们的神都逃离了亚历山大。
The cult of Isis is destroyed.
对依希斯的崇拜被毁灭。
No, I have dishornoured the life of a husband.
不，我已经使我丈夫受了耻辱。
He ashes are under my gaze, his shade pursues me.
他在我凝望的视线中成灰烬，他的阴影追随着我。
It is through me that Egypt is in thrall to the Romans.
正是因为我，埃及成为罗马之奴。
Through me our gods have fled the walls of Alexandria, and the cult of Isis is destroyed.
因为我，我们的神都逃离了亚历山大，对依希斯的崇拜被毁灭
Osiris proscribes my crown,
欧西里斯夺去了我的王冠，
I deliver my life to Typhon!
我把我的生命交给了万妖之祖堤丰！
Against the horror which surrounds me a vile reptile is my recourse.
为了对抗这包围我的恐怖，这个卑鄙的妖怪成了我的救命稻草。
7.Gods of the Nile, you have betrayed me!
7.尼罗河诸神离弃了我！
Octavius awaits me in his chariot.
屋大维在他的战车中等待着我。
Cleopatra, quitting life, becomes worthy of Caesar once more!
克娄巴特拉，燃尽生命，再一次成为凯撒的尊崇！

撰文：周凡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