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点
广州交响乐团2017/2018音乐季闭幕式音乐会
2018.7.13(星期五)20:00
主办:广州交响乐团、星海音乐厅
星海音乐厅交响乐厅
指挥:景焕
小提琴:彭珂
中提琴:刘爽爽
演 奏:广州交响乐团
沃尔夫冈·阿马德乌斯·莫扎特
降E大调小提琴与中提琴交响协奏曲,K.364
1.庄严肃穆的快板
2.行板
3.急板
小提琴:彭珂
中提琴:刘爽爽
—— 中 场 休 息 ——
古斯塔夫·马勒
D大调第一交响曲(巨人)
1.缓慢而沉重
2.强有力的运动
3.不太缓慢,庄重而威严地
4.如暴风雨般的运动
德奥巨人两个经典
上半场莫扎特于1779年夏天在萨尔茨堡写成的小提琴与中提琴交响协奏曲,从形式到内容的设计,都可说是匠心独运,将小提琴和中提琴这两件提琴乐器的特性充分发挥,展现出莫扎特音乐于优美中隐含着感伤阴影的艺术特性,亦让他这部作品成为同类作品中的伟大经典。
下半场马勒第一部交响曲以《巨人》作标题,带来“美丽的误会”,亦让他对标题音乐的看法有了很大转变,但这部第一交响曲所具有的非常独特的音乐语言和众多特征,特别是音乐的内容和带出来的音乐效果,很快便已被认为是贝多芬之后整个十九世纪音乐史上最具创新的“第一交响曲”,所以,如将之称为“巨人经典”,还不如称为“第一经典”更为恰当!
这两部德奥乐派的伟大经典之作,为这个甲子庆典乐季的收官带来艺术的高度,亦必然会为台上与台下每位参与者带来人生中难忘的音乐记忆!
〔上半场的音乐〕
莫扎特:降E大调小提琴与中提琴交响协奏曲,K.364
莫扎特1777-1778年间,赴巴黎旅游,这次曼海姆、巴黎的旅程令他获益良多,也启发他对曲体的重新认识,这首小提琴与中提琴交响协奏曲,可说是莫扎特“独一无二”的作品,就是旅程归来后,约经过半年时间,于1779年夏天写成,是他担任萨尔茨堡宫廷乐团乐正时的作品,显然受了当时欧洲最负盛名的高水平曼海姆乐团和乐风影响,第一乐章主题便具有曼海姆乐派作曲家卡尔·斯塔米茨(Karl Stamitz, 1745-1801)的影子。
关于交响协奏曲
此曲名为交响协奏曲(Sinfonia Concertante),意指“由多种乐器的声音交织而成的协奏曲”之意,是从盛行于巴洛克晚期的大协奏曲发展而成的曲体,包含有多个乐器独奏部分,乐团与独奏群组相抗衡的演奏形式,当年特别为巴黎、伦敦、曼海姆地区所偏好,是当时很流行的协奏曲潮流型态,在巴黎更成为时尚音乐类型,此因能迎合巴黎听众喜好,除了嬉游曲般的愉悦音乐风格,两位或更多独奏者技巧的炫耀,与丰富旋律条的呼应,都是当年交响协奏曲风行一时的因素。
莫扎特曾为该种曲体写了好些作品,不过音乐内容上并没有流于当年交响协奏曲的娱乐性质,却大大提升了这类型作品的艺术性,在演奏效果上更有所突破。这首小提琴与中提琴的交响协奏曲,乐团在乐曲中的地位,非仅是与独奏群抗衡的合奏角式,亦非衬托的配角,往往独立出来自我发挥,在一些段落是独立的,并非担任协奏的角色,在音乐上作出更深刻的表现,中提琴亦细分为两个声部,使乐队音响更为丰富。但小提琴和中提琴仍然是这部作品的主角。
关于小提琴与中提琴
小提琴和中提琴都是提琴家族的乐器,外型看来只有大小的轻微差别,但两者却有很不同的“性格”,莫扎特这首作品,便将这两种不同性格相互间作出了很好的配合,并和乐团结合出富有音乐表现力的效果。
小提琴音色甜美圆滑艳丽,可以滋润软化人心,也可以挑拨人的神经,甚至令人焦虑烦躁,有相当大幅度的变化。表现力之强,几乎无所不能,仿似具有全方位功能,但亦可以说没有特别强烈的个性。基本上可以说,小提琴是提琴家族中最高音的乐器,较中提琴、大提琴、低音提琴更华丽、明快而纤细,音色细腻、高亢。
小提琴拉奏出最低音域的G弦,以羊肠线为主体,会产生厚实、稍稍有点干枯的音色,加上突出的抖颤音效果,一起演奏所产生的声响,会给人拓宽胸襟的独特生理快感。最高音域的E弦,则具有金属性、纤细而甜美艳丽、稍稍高亢、具有强烈表现力的音色。
中提琴的音色苦涩、有深度且温暖,音量要比小提琴小一个等级,发声上稍微有点迟钝,但相对却比小提琴具有更长的残响、更厚实的声音与更大的共鸣。这样的特性,让中提琴演奏稍稍慢热。音色上中性,让人感受到暗涩、深沉等强调男性特质的个性,但即使是最高音的A弦,也能发出甜美、温柔的声响,具有非常美丽的音色。
中提琴乐手几乎都是从小提琴转向过来,但采用完全不同的中音谱号,乐器更大,弓比较短,颤音的幅度更大,弦更粗,指间距离比较宽。在管弦乐团中,以中提琴为代表的中音内声部乐器合奏时,几乎都是持续演奏单调、结构性音形,用作为独奏乐器的机会,亦远较小提琴少。
莫扎特中提琴的迷醉
莫扎特擅奏键盘乐器,对小提琴造诣亦深,写作这首作品时,对演奏中提琴更是迷醉,在莫扎特的作品中虽没有中提琴独奏曲,但除了这首交响协奏曲,他还有两首小提琴与中提琴二重奏(K.423和K.424)。他创作这首交响协奏曲时,亦很有创意地让中、小提琴以音乐对话的方式来表现,大大增加两件独奏乐器的互动效果,加深了音乐的整体深度。
深明中提琴和小提琴一齐合作时,按乐器本身性能,只能退居第二位。为此,为了音响、音色上的需要,莫扎特便特意将中提琴独奏的分谱以D大调写成,让独奏的中提琴先将定弦全部调高半音,再以D大调之记谱演奏,乐队以降E大调演奏时,中提琴不仅能与其他乐器的音色融合,加以中提琴之琴弦张力增加,乐器发出较明亮音色,近于小提琴,亦增强了中提琴的表现力。这是一种特别的尝试,但是现在的演奏者多不再采用这种方式演奏,而是直接拉奏降E大调。此外,在这首协奏曲中莫扎特还亲自写下了华彩部分,使得音乐的呈现更为完整。
莫扎特以D大调写成中提琴分谱,有意让中提琴在运指上较易发出更丰盈的音质,还有一重考虑,是让音色较朴厚的中提琴,得以与小提琴分庭抗礼,利用华丽开扬的小提琴音色,与深沉平稳的中提琴色彩,将两种不同色调的乐器声音,巧妙地表现出华丽当中总带一点阴影的莫扎特的艺术特性。
第一乐章:庄严肃穆的快板,奏鸣曲式
风格雄伟,乐曲开始有如交响曲同样的形式,响亮的和弦很能实时将人的主意力吸引着。无论独奏还是乐队部分都写得很丰富,兼具交响曲与协奏曲的特性及风格,开始一大段合奏后,独奏小提琴与中提琴在管弦乐的声响中,以齐奏形式进入,亮丽的开头以八度音展开,然后展开充实对话,既有沉思,亦有较富戏剧性部分。在圆号与双簧管出现后,乐曲推向一个典型的曼海姆式渐强高潮,乐章终结前,两件独奏乐器的华彩乐段,很是吸引。
第二乐章:行板,奏鸣曲式
音色情调灰暗、伤感、抒情的慢板音乐。两件独奏乐器以集乐章开始时的主题对答地将乐曲扩充发展,美丽动人心弦,是优美而令人难忘的音乐。但一如莫扎特很多优美动人的音乐,在音乐里总会带着一点儿感伤,这个乐章同样可以感受得到,那可是他当时现实生活的悲情境遇的自然流露呀。
第三乐章:急板,回旋曲式
全曲最简短的终章,以轻快舞曲表达莫扎特独特的回旋曲风格,开头的回旋曲主题重现两次。独奏小提琴与中提琴以快速节奏推进,成就此一连绵不断,令人精神振奋的回旋曲乐章。曲中旋律明快,圆号和双簧管都有表演机会。乐队齐奏轻快活泼,两件独奏乐器,你追我逐,活力充沛,在音色上的强烈对比,明确诉说他们担任主角。在独奏部分出现后,简短的管弦乐齐奏,富有光彩、明亮地将全曲终结。
〔下半场的音乐〕
马勒:D大调第一《巨人》交响曲
马勒遗孀阿尔玛‧马勒(Alma Mahler)在她的回忆录中曾经这样描述马勒:“他为永恒的价值奋战,他超然琐碎事物之外,他为真理永不屈服,真正是圣者的典型。”终马勒一生,除了歌曲外,他的创作力便全部集中在交响曲。马勒的交响曲包含了人类一切浓淡深浅的感情,是人类对生命、死亡的思考内省,对爱与企盼的憧憬。
贝多芬后最具创新的第一交响曲
马勒的交响曲并不是旋律“优美”、“悦耳”的音乐,一般人可能认为很不容易欣赏;但事实显明,马勒的音乐己越来越受欢迎,越来越多“忠贞不二”的信徒;纽约爱乐乐团便曾根据乐团的乐曲演出次数加以统计,找出最受欢迎的作曲家,结果马勒与柴科夫斯基并列第三,仅次于贝多芬和勃拉姆斯!
篇幅长大,编制庞然,意境宏伟,通常是马勒的交响曲给人的最直接印象。他这些“大型”交响曲,大概只有第一及第四是采用传统的长度,在四十五分钟内可奏完。马勒创作第一交响曲始于1884年左右,同时还创作声乐套曲《流浪少年之歌》(Lieder eines fahrenden Gesellen, 1883–1885,亦有中译为《旅行者之歌》),一直到1888年3月才在莱比锡完成。这首交响曲标志着他的创作进入一个新阶段。
马勒向友人弗利兹·洛尔描述这部作品的创作时曾经这样说:“它像山洪般从我的心中奔泻而出,整整六个星期,我一直没有离开过书桌!”这首交响曲与浪漫音乐,及他的诗歌早期模式密不可分,并显示出马勒独特音乐语言的众多特征,具有非常独特的音乐语言。为此有人甚至认为这是贝多芬之后整个十九世纪音乐史上最具创新的“第一交响曲”。
马勒音乐所有特点一展无遗
马勒音乐所有的特点都在这部交响曲中一展无遗,民歌式的旋律分割、四度下行动机(主题部分)、偏爱卡农式交织与对位结构、化腐朽为神奇的本领(将圆舞曲、军号旋律、乡村酒吧音乐、非常形象化的东西),用互相独立的主题来建立交响乐结构的能力;他在这部作品中还用现有的声乐素材补充以管弦乐创作的乐章的不足。
马勒在这部作品使用了他的声乐套曲《流浪少年之歌》(Lieder eines fahrenden Gesellen, 1883–1885,亦有中译为《旅行者之歌》)中两首歌曲。他创作第一交响曲的灵感可能来自两次失恋经历,他向乔安娜·里赫特卡瑟尔市立剧院女歌手示爱被拒绝,《流浪少年之歌》描写的恋人的绝望全是现实的反影。另一次失恋是他对冯·韦伯夫人如痴如醉但最终偃旗息鼓的激情。冯·韦伯夫人为德国大作曲家冯·韦伯之孙冯·韦伯上校之妻子;马勒在完成韦伯的歌剧《三个平托斯》的配器后,与她组织了这部歌剧1888年1月在莱比锡市立剧院的演出。
痛苦经历转化成音乐创作动力
这两次失恋经历,分别于1885年1月1日和1888年3月左右结束,为马勒带来的痛苦经历提供转化成音乐的动力。两人合作整理韦伯《三个平托斯》的初稿变成演出的总谱,最后成功上演,这一切是马勒创作第一交响曲的背后动力。马勒1888年1月20日成功演出《三个干托斯》后才真正动笔创作第一交响曲。
总谱完成的时间大致确定在1月21日与3月的第一星期之间,见出马勒创作总谱的疯狂速度。二十七岁的马勒只花了六个星期完成最后一稿。四年漫长构思和数星期呕心沥血的创作,但仍需经历更加漫长的时期才能逐渐成熟。1898年底再作出修改,1899年才以D大调第一交响曲为定稿出版,先后历时十一年。这十一年中,马勒一直试图不让自己对这部作品的构思意图陷入文学性标题中,这部交响曲最终于1889年11月20日在布达佩斯维加度音乐厅(Vigadó Concert Hall),由马勒执棒,指挥布达佩斯爱乐乐团(Budapest Philharmonic Orchestra)首演。马勒自1888年10月18日起担任匈牙利歌剧院的指挥,用匈牙利语印刷的节目单将这部作品称作《由两部分组成的交响诗》,再没有其他介绍。首演褒贬不一,马勒听从建议,写了详细曲目介绍,印制在作品经过修改后,1893年10月由他自己指挥,在汉堡的第二次演出,和1894年在威玛的音乐会的节目单上,但演出后反映仍然褒贬不一。
这时便有了常常引起误解的标题《泰坦》(Titan)。节目单说明显示最初有五个乐章,这标题很多人以为是指希腊神话,反抗奥林匹克亚山众神的叛乱者巨人“泰坦”;这其实是指让·保罗(Jean Paul, 1763-1825)1800年出版的一部几乎被淡忘的伤感小说,让·保罗原名弗里德里希·里赫特,德国小说家,浪漫主义和心理小说的先驱,《泰坦》是他的名作。
当年的节目单将全曲分为两个部分,五个乐章:
〔第一部分〕﹕青年时代( From the days of youth, “youth, fruit, and thorn pieces”.)
第一乐章:春光无限,引子描述大自然苏醒与黎明(Spring and no end. This introduction describes the awakening of nature at the earliest dawn.)
第二乐章:百花的一章(行板)(Flowerine Chapter,Andante ).
第三乐章:满帆航行(诙谐曲)(Set with full sails ,Scherzo).
〔第二部分〕:人间喜剧( Commedia umana)
第四乐章:沉船,卡洛式的葬礼进行曲(Stranded. A funeral march in the manner of Callot.)
第五乐章:从地狱到天堂(狂暴的快板)一颗受到重创的心突然发出的吶喊。(Dall’inferno al Paradiso, as the sudden expression of a deeply wounded heart.)
马勒:“我再重申一遍:打倒一切标题!”
马勒1896年3月6日在柏林再指挥这部交响曲时取消了节目单上如此复杂的标题。马勒当时很敏感,唯恐曲中天真与民歌风的纯朴会被不怀好意的评论家嘲讽,因此,不仅取消第一交响曲的标题,而且划去作为声乐套曲《流浪少年之歌》歌词作者的名字。
马勒废除的标题有着模棱两可的解释,但仍指出了他毕生崇拜让·保罗和霍夫曼这两位浪漫主义作家的作品。恩斯特·霍夫曼是奥芬巴赫的歌剧《霍夫曼的故事》中的主角。
三个乐章的小标题中显然能见到这两位作家的影子;第一交响曲与1886年创作的声乐套曲《少年魔角号》均显示这两位作家正是孕育了马勒音乐中独特的文化与哲学内涵的来源。
1896年马勒第二和第三交响曲,同样有详细的标题,同样在1897和1898年出版时删掉。马勒此时对标题音乐的态度已发生重大变化。1900年左右,他写给德国指挥家布鲁诺·瓦尔特(1876-1962)和马克斯·卡尔贝克的信中有这样一段话:“大家不应该反对使用标题——即使这并非最佳选择。但在标题中表达其思想的应该是音乐家本人,而不是作家、哲学家或画家……自贝多芬以来,任何现代音乐作品都有其内在标题;但是如果音乐之外的其他经历必须首先通报给听众,从而左右听众的反应,那么这样的音乐没有多少价值。因此,我再重申一遍:打倒一切标题!……这样便总能留下一丝神秘感——甚至对作曲家本人!”
这使他最终无法从美学上接受像柏辽兹、李斯特和理查·施特劳斯一样使用描述性的标题音乐。在他的中期交响曲中,难找到标题的潜在结构。他最初以标题构思第一至第四——都在他开始创作中后期交响曲之前印制。他的中后期交响曲中没有一部能反映他先想出标题然后再创作这一过程。
D大调第一交响曲于1899年在维也纳大学音乐系主任吉多·阿德勒(1855-1941)推荐,由“促进波希米亚地区德国科学、艺术和文学发展协会”出资由维也纳的维恩伯格出版社出版,也是马勒出版的第三部大型作品。总谱中删除了最初的第二乐章(行板),原来的二单元结构以及各个乐章的小标题,只含有最初标题稿的四个乐章,更符合维也纳古典交响曲的形式。
第一交响曲的编制乐师仍大约要一百人,但和他后期的交响曲不一样的是并非每一乐章都动用到整个乐队的力量,其中好些乐器,特别是木管和铜管,只在最后乐章才用上。除了弦乐组,木管组的乐器有长笛(内含短笛)、双簧管(内含英国管)、和单簧管(内含低音单簧管)各四,还有三支大管(内含低音大管)。铜管人数更多,包括七支圆号、四支小号(首乐章其中两支在“远处”吹奏)、四支长号,和大号一支,终章时增加小号和长号。此外并用上大量的打击乐器,第二乐章用上竖琴。
尽管后来马勒将写在乐谱中的标题全删去,但当年他所写有关各个乐章的标题,对理解欣赏这部交响曲仍具有很好的参考价值。
第一乐章:缓慢而沉重。春光无限,引子描述大自然苏醒与黎明
以奏鸣曲式写成,引子由弦乐器轻轻奏出持续数十小节的泛音(A音),进入大自然的春日黎明,单簧管模仿杜鹃的啼叫,和仿如自远方传来的猎号声(往往会由小号自舞台外奏出),营造出标题的画面和气氛。由大提琴首先非常清静地奏出的第一主题旋律,来自马勒自己的声乐套曲《流浪少年之歌》的歌曲《清晨我在田野漫步》(Ging heut’ Morgen übers Feld),第二主题充满生机,并掀上一个小高潮,显示大自然威力;发展部将两个主题和圆号增添的新材料加以充分发挥,再现部的主题经过压缩,变得强而有力,主要高潮由小号再度奏出引子的音乐。
第二乐章:强有力的运动。满帆航行(诙谐曲)
奥地利民间连德勒舞曲风格的风俗图画,在低音弦乐强而有力的固定音型背景下,木管奏出连德勒舞曲风格,简易单纯,粗朴有力的谐谑曲主题,经过戏剧性发展后,中段是速度较为缓慢,柔和温暖的圆舞曲,与前后两段乡村舞曲形成对比。
第三乐章:不太缓慢、庄重而威严地。沉船、卡洛式的葬礼进行曲
可视为前两个欢乐的乐章,过渡到作为全曲中心的终章之间的间奏曲。“卡洛式”指的是法国画家、雕塑家雅克·卡洛(J.Callot, 1592-1635)的画作风格,这位画家将蚀刻发展成独立艺术而留名。
这个乐章的内容可以有如下解释:创作灵感来自《猎人的葬礼》画作,特别是德国南部的儿童都熟悉的故事,画中故事来自一本古老的童话书,森林里的动物将猎人的遗体护送到墓地;兔子扛着大旗,前面是一支由波希米亚乡间乐师组成的乐队,一路吹吹打打;送葬的队伍中有猫、癞蛤蟆、乌鸦等等,还有雄鹿、母鹿、狐狸和其他四蹄动物,及森林中的飞禽。音乐表现像木偶戏,目的是交替表现玩笑式的嘲弄与怪异般的伤感这两种情绪。
结构分为四部分。第一部分的葬礼进行曲,阴沉的定音鼓节奏,带出源自德国童谣《雅各布兄弟》的猎人葬礼进行曲主题,很明确地流露出悲哀、厌世、感伤、黑色幽默般的自嘲,令人情绪悸动,进行曲逐渐消失后,进入第二部分带有扭曲变形、讽刺、粗俗感觉的舞曲,末段葬礼进行曲的动机及鼓节奏再现,后来逐渐消失,进入第三部分,单纯、朴素,带有民谣风,慰藉性的中段,与前后部分构成对比效果。第四部分重现葬礼进行曲,结束乐段以舞曲的材料发展出来,最后音乐逐渐减弱,鼓声慢慢消失,以锣声轻敲结束。
第四乐章:如暴风雨般的运动。从地狱到天堂(狂暴的快板)一颗受到重创的心突然发出的吶喊
以奏鸣曲式写成。篇幅很长,包含有很多对比性强烈的音乐形象。乐曲以铜钹强力一击的翻腾式音响开始进入极度兴奋的狂乱引子,有如疾风的弦乐、狂号的铜管,和轰鸣的敲击乐,交织成一片强烈无比的风暴气氛,由此带出充满英雄气概的第一主题,温柔抒情,如歌唱咏的第二主题则由弦乐奏出。圆号将这乐章带上高潮,首乐章的歌曲《清晨我在田野漫步》的旋律片段在终章再现外,最后结束的尾声亦含有首乐章的引子素材,全曲亦因此成为一首前后呼应结构的作品。作为全曲胜利礼赞的尾声,马勒除了要求所有管乐器的喇叭口朝上吹奏,以增强力度,同时,更要求所有圆号手起立吹奏,好让全曲在无比辉煌的音响下结束!(现时亦有指挥认为今日的木管铜管乐器性能已远胜于马勒当年,已毋须如此处理了。)
撰文:周凡夫
演前导赏
主讲:彭珂(广州交响乐团副首席)
2018年7月13日(星期六)19:15
星海音乐厅大堂
普通话